【楼诚】红豆

来,大家一起过冬。

熬一碗短短现代AU,给大家捂手,毫无情节的过冬日常,所以工作身份设定随手捻的……




明诚走到楼下的时候,看到明楼的凯迪拉克停在他的车后面。小区门口的路灯还没修好,从还有蛾子在灯下飞的时候,到现在除了人以外大部分生物都不会在这个气温下到处晃悠的季节,一直都是这样,晃着忽明忽暗的暖黄色。

心烦的日子里这种垂死挣扎的亮法挺闹心的,但是看到明楼的车停在那里,这盏灯忽闪忽闪的样子,倒变得有点可爱。

经过保安亭的时候,门口大爷喊住他——小明啊。

明诚实在不习惯这个叫法,不仅仅是因为听说小明也是明台读书时候的绰号,总归是有点数学物理应用题主角的意思。但全小区目前也就他一个姓明的,大爷觉得这么叫简单明了。甚至明楼来的时候,大爷的称呼也很方便:C栋埃个小明伊阿哥。

侬有个快递辣吾个的对伐?大爷从亭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来给他。哦,是前几天买的手套,两对。正好今天大哥在,上去记得给他一副。

明诚往自己那栋楼走的脚步都比平常快了许多。冷也是一个原因,家里一定很暖和,他想。家里的人也很暖和。


爬到家门口时,明诚习惯性地掏钥匙,又停住了。

他按了门铃。

有人给开门的感觉真好。

他低头看着脚下的门缝,里头有丝丝暖洋洋的光线泻出来。等了几秒,便有人趿着拖鞋向门边走来的声音。脚步声是特别独特的一种辨认方式,它带着一个人走路方式、体态、速度、甚至是心情的信息,无论鞋子变换,习惯了一个人以后,总能认得清楚。

明诚一向非常擅长。靠脚印推测犯人体征之类的痕迹学也算他的强项。

大哥还知道拿那双内里垫了绒的皮拖鞋出来穿。明诚听着脚步声笑着想。

明楼还不太习惯明诚这房子的门锁,想着要开,却反方向把内门给锁上了。猛地一下没推开。

“往右,往右扭。”明诚在外面说。

费了一会儿劲,两层门终于开了。明楼的手搭在铁门的把手上,还泛点紫红,明诚一边说着我回来了,一边拿手覆上去。冰的。

“你也刚到?”室内其实也称不上暖和,明诚想,判断失误了。

明楼的黑色大衣和围巾搭在沙发上,他在家里单穿衬衫和深蓝色毛背心,电视正开着播新闻。

明楼点头,然后埋怨:“松江这么冷。比家里那边至少再低三四度。”

明诚问:“你从家里过来的?”

明楼笑着摇头:“没有,直接从事务所来,反正大姐出差嘛。”

明诚把手套拿给明楼,然后脱了鞋和大衣。手实在是凉,碰到东西都有点生疼。他立起身来的时候坏笑了一下,朝明楼展开双臂,明楼以为这是要抱,从善如流迎过去,结果被一只凉得似匕首的手滑进了脖子里。

啊,人还是暖和的。

明楼切切实实地一抖,把明诚的手捉出来瞪着他:“嫌冷咱俩就运动运动。”

明诚赶紧机智地转移话题: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

“涮火锅。冰箱里有羊肉片。”明楼说出了早就备好的答案。

行,你回来第一件事翻冰箱来着了,明诚服气。“可前天才吃的。”

明楼坚持:“火锅快,暖和,要不大冷天的你还洗菜切肉做饭啊。”

明诚睁大眼睛:“吃火锅也要洗菜的啊!”

明楼说:“我洗,行了吧。”

明诚笑:“那我去拿电磁炉出来。厨房的水龙头有热水的,你别冻了手。”

两人分头动作后,电视里的声音变得明显了。

本周全国寒潮,哈尔滨极地馆的企鹅到了户外都抖得想回南极。


明诚把锅冲了一遍,架在餐桌上,接着放火锅底料,是菇菌汤底。然后是大蒜和大葱,倒半壶开水,调个高火,两分钟就能滚了。

明诚听见电视里报北方大雪,烧个热水往外撒就能化成冰凌,这时候如果一边唱起let it go,特效都花不到五毛钱就能轻松变Elsa。

可北方再冷,至少人家屋里还有暖气。明诚想起这个,站在厨房门口对里头正洗着金针菇的明楼说:“今天讲侦查学的时候放案例片,有个镜头是北方那边把嫌疑人拷在暖气片上。学生跟我说,报告,这在包邮区以南不适用。”

然后他自己笑点低的呵呵乐了一会儿。

明诚租在学校边上的房子有点老,公寓里家具显旧不过干净好使。房子好在朝向好,房东阿姨也特别好说话,喜欢明诚喜欢得不得了。他说到暖气这里突然想起来,家里的空调是新的,是不是能制热啊,他还没试过。

明诚有点兴奋地对明楼说:“大哥,我们开空调吧,暖气。”

明楼在流动的水声中大声说,好。

明诚研究了一下遥控器,果然有制热模式,客厅空调上显示室内温度9℃,明诚滴滴滴先按到30再说,一会儿火锅涮热了再调下来。

“好了吗?汤底烧开挺久了。”明诚又跑回厨房门口探头。

两人来回两趟把羊肉、炸芋头、冻豆腐、金针菇、贡丸和海带结一盘盘地端出来,在圆桌上码了一大片。规模和菜色其实都和前天所差无几,主要是上周末去超市买太多了。明楼这么个吃法,还得分了两顿才能吃完。

明楼拿漏勺下了第一筷子的羊肉,明诚还没来得及拦:“我想先把海带和丸子放下去呀。”

明楼把大半勺涮好的羊肉都放明诚碗里了:“饿了,先吃肉。”

行吧,明诚也特别饿,沾了点豆腐乳、花生酱、香油和白芝麻调的酱,先吃再说。


明楼下最后一拨羊肉的时候,他讲他手上的官司已经从内部股东争控制权说到外部集团介入重组,可电视里关于天气的新闻都还没停。屏幕里贴了一张全国气温示意图,温度越低的地方蓝色越深,东北那一片已经是深紫色。明楼顿了顿,从兜里摸出手机:“给小没良心的打个电话。”

明台毕业后到北京工作,跟他小女友在一起。两天没打电话了吧?应该是乐不思蜀。虽说过两星期就回来过年了,但是大冷天的也不主动关心哥哥们。

“大哥!”那边好像很热闹,明台讲话有点带吼。

明楼开了免提把手机摆桌面上,明诚放了筷子凑过去,明楼继续吃。

“我和曼丽吃晚饭呢!你们吃了吗?北京特冷!”明台讲话开始有京片子味儿了。

明诚笑:“上海也冷,我们在吃呢。你们在外面呀?”

“东来顺!”

明诚和明楼笑着交换了眼神,一家人一个心思。


最后准备下金针菇的时候,明诚已经吃出了一点汗,浑身暖暖的,有力又舒服。

突然间电视咻的一声,房间黑了。

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,别的感官会变得特别敏锐,明诚想,火锅是真的好香啊。

明楼在黑暗里说:“阿诚,是不是跳闸了?”

电视机、热水器、空调,三样齐开一个多小时了,应该是电流太大。明诚按亮了手机屏幕:“跳闸好办,就怕是保险丝烧断了。”

“啊,那怎么办?”家庭生活小苦手明楼问得坦荡,中学电学物理之类的他没太大印象了——说到底他算个文科生。

“换啊。”主要也是因为家庭生活小能手明诚,始终在他左右。


明诚披了外套,拿出工具箱,然后拖了餐厅一把椅子打开大门。电闸在门外楼道里。

他喊明楼:“大哥,穿件衣服,出来给我打手电。”

明诚站在椅子上换保险丝,明楼在下面帮他打光。明诚之前换过一两次,虽然变得熟练了但多少花些时间。楼道里的风嗖嗖地吹,开了一小时暖气和吃了一小时火锅费的电转化下来的热量,就这样分分钟被冷风带走了。

这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啊。明诚感觉自己膝盖发凉的时候,脑子没来由地在想。

老房子也就是这个坏处了。还有隔音也不算太好,两人站在楼道里,能听见隔壁邻居屋里传来的音乐声。

“还没好好的感受,雪花绽放的气候。我们一起颤抖,会更明白,什么是温柔……”

明楼和明诚听到这应景又有点酸楚的歌词,怔了一下,接着都笑出声来。

明楼的左手伸了过来,牵住明诚的右手,分不清谁比谁更冷。

还好,心是暖的。


电再回来的那瞬间,电视自己咻地又闪回了画面,空调迟顿地从没关上的风叶里继续吹已经冷下来的风,整个家的灯都亮了。

明诚拉着椅子进屋,从沙发上翻出遥控器把电视摁了,他又回头看明楼,他想问他空调关还是不关。

明楼站在门边,突然拍掉了客厅所有灯的开关。

“你干嘛”三个字还没从明诚嘴里吐出来,就被明楼盖下来的吻压了回去。

“怕又断电,熄灯算了。”明楼用明诚背上的肌肤暖手,他的吻还是羊肉火锅味的。明诚边抖边笑。

他们在黑暗里撞进卧室的门的时候,一层又一层的外套、开衫和毛衣,已经在客厅扔了一路。

明楼在床边要扯明诚的衬衫,明诚边吻着他的耳后边说:“冷死了。”

明楼掀开被子讲道理:“冷的时候就是要用体温取暖,有没有看过古装戏。”

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,可我怎么还信了呢,明诚腹诽的同时,皮带裤子也任人解了。


赤裸的躯体在冬夜的被窝里交叠,十指纠缠相合,渐渐冰凉到炽热。

吻是烫的,身体是暖的,肩胛骨的起伏像骤降的气温线,喘息是热得蒸发的水汽。

36.5℃的体温啊,和气温一比,已是燃烧了。


冬天,最有效的取暖,果然还是运动啊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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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一句话就是,“溪柴火软蛮毡暖,我与阿诚不出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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